大胡子转身想要离开，但是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留了下来。
但是，他也只是站在了黑暗的边缘，冷冷地看着众人。
赵一满脸笑容，这时候，纪南小心地用胳膊蹭了他一下，指着大胡子问。
“你知道这个……是谁吗？”
赵一皱眉看着他，摇了摇头：“我怎么知道？我现在还是一个普通人的身体和脑袋，我怎么知道他是谁啊？”
纪南有些疑惑：“但是我感觉你们俩好像很熟。”
赵一笑了笑，然后举起了手中的黑剑。
“我想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。”
“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属于一个什么样的角色，到底是否是强大的。”
“但是我很清楚的是，这里的所有人在看见我的时候，肯定都会认出我我的，而我在看见他们的时候，也是会认出他们的。”
说完，赵一抬起头来，看着站在孽缘镜前的无妄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。
“还是等着这个小伙，看看他能从里面看出什么东西来。”
此时的无妄，感觉站在了孽缘镜前千百万年了。
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镜面，迟迟没能说话。
终于，当镜面重新变得模糊，他也清醒了过来。
比起大胡子的担心而言，现在的无妄看起来格外的平静。
他站在平台之上，一言不发，空洞地看着前方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无妄转身走到了高台的边缘，低头看着众人。
“我知道我是谁了，我也知道我以前到底做了什么。”
纪南皱眉看着无妄，稍加犹豫之后，对着他伸出手来。
“那就好，现在你先下来，我们……”
无妄扬起头来，深呼吸了一口，然后低头对着纪南摇了摇头。
“抱歉了，先生，我可能，没什么资格能够做你的手下了。”
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孽镜台：“在那面镜子里，我看见了我做过的很多事情。”
“每一朝每一代，我都是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出现的，为了保全自己的身份，而我又做了什么样的事情。”
“我都看见了。”
纪南皱眉盯着他，随后放下手来：“你先下来，下来告诉我们，你看见了什么。”
无妄朝着高台外面走了一步，当他的脚踩出去的时候，庞大的高台瞬间消失了。
而此时的无妄，从半空之中直接掉下来，落在了众人面前。
无妄看起来格外的狼狈，他想要爬起来。
但是他的手刚刚撑在地面上，直接从肩膀的位置掉了下来。
没错，他的胳膊掉了下来。
接下来，只要无妄想要用哪一个肢体，他的那一根肢体都会掉下来。
无论是四肢还是眼睛，亦或是耳朵还有鼻子，在他挣扎着想要起来的时候，都掉了下来。
这一幕，原本是秦殇在折磨秦三的时候，出现的。
但是现在，它确实地出现在了无妄的身上。
而无妄原本就是这样子的。
他是在遇见了地藏之后，才从地藏那里得到了力量，才能恢复正常的样子。
但是现在，他又会恢复到了自己原本的样子，自己是一个怪物的样子。
“啊！啊！”
无妄想要说点什么，但是没有舌头的他，什么都说不清楚。
所有人都看着此时的无妄，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就在纪南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，掉落在地上的四肢和那些器官，竟然都缓缓地飞了起来。
它们在半空中纠缠在一起，最后化作了一把武器。
那是一把剑吗？
在纪南众人的视线中，那应该是一把肉色的剑。
但是但是这把剑的样子却格外的诡异。
以为原本的皮肉作为外形，尖端是白骨，流苏是舌头，还有很多点缀，是鼻子和耳朵。
这是一把剑吗？这样看起来，这更像是一个怪物。
“杀了他。”
作为舌头的流苏晃动了两下，这把怪异的武器竟然发出了声音。
接着，这武器朝着无妄劈砍了过来。
那东西直接把无妄的脑袋给切了下来，当那本就让人心中生出怪异感觉的脑袋掉下来的时候，无妄的口中反而出了一口气。
接着，那东西开始肆意地进攻着地上的身体。
虽然在纪南众人看起来，无妄的身体已经不算是一个正常的身体了。
“要拦着吗？”
一旁的李纯小心地提醒着纪南，纪南猛然清醒过来，准备冲上去。
赵一伸出手来，抓住了纪南的手腕。
“不用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大胡子朝着他们走了两步，此时他也在定定地看着被切割的肉块。
“因为这怪物很快就要出现了，出现你们无法抵挡的形态。”
当无妄的身体被切成肉末的时候，一道袅袅然升起的灵魂出现了。
那是无妄的完整的灵魂。
纪南不知道这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，也不知道无妄在这里遭遇的这一切，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。
当那灵魂出现的时候，那武器好像依然不打算放过它，朝着他冲了过去。
“杀了他！”
此时在武器之上能发出的声音，只有这一个。
他们嘶吼着，咆哮着，好像是真的要吃了无妄一般。
而此时已经是灵魂状态的无妄，小心地看着地面，随后再次被切割。
“鬼还是可以被杀的吗？”
纪南皱眉询问着，实际上他这是在自言自语。
“鬼死为渐，之后还能被杀三次。”
“当他成为了纯正的力量的时候，那将会是我们无法抵挡的了。”
赵一解释的时候，周中紧握着黑剑，大步朝着前方走去。
“我们只能允许他成为鬼死之后的渐。”
当灵魂状态的无妄开始消散，又开始在半空中形成了另外一种狰狞的状态的时候，所有人都呆住了。
因为那种暴戾的气息，竟然充斥在了整个空间之中，甚至于让那楼外的铃铛声音都响了起来。
“现在你们怎么办？”
大胡子对着赵一他们耸耸肩膀：“他现在的力量。已经可以瞬间充斥十八层地狱了，你们两个人？不，我们所有人加起来，已经不是眼前这个渐的对手了。”
巨大的怪物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，他浑身纠缠组成的肢体单位，看着就好像是一片片切割下来的血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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