凝香不多废话，身后手腕粗细的藤蔓直直地朝着云清儿袭去。
明明是植物，却比宝剑还要锋利，速度极快，几乎撕裂整个空间，然而不等她击中目标，一道水幕在两人跟前升起，挡住了藤蔓的攻击。
一击未中，凝香自是不会等待，手指在空中动了动，另外两根同样粗细的藤蔓同时加入了战场。
几下过后，水幕仍旧纹丝不动，可墨砚额头上却布满了青筋，看样子想要维持防御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。
“没想到啊，区区人类也有这样的修为，妾身倒是对你有了几分的兴趣。”明明攻击全数被阻挡，可凝香却半点慌张都没有，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，满眼都是狂热。
施加在藤蔓上的灵力又雄厚了几分，瞬间，水幕上便出现了第一道的裂纹，紧接着是第二道、第三道……
墨砚微微蹙眉，右手虚空一握，只见两条水龙从凝香的身后聚拢，猛地朝着她袭去。
不得已，凝香只能撤回两条藤蔓，朝着水龙而去。龙吟声呼啸，却很快就被灵藤撕成了碎片，化作雨水落在大地上。
云清儿望着这一幕，心中顿升起了几分的疑虑。
“可惜了，还是太弱，妾身真是高看你了。”凝香讥讽地淋着这由灵力汇聚成的雨露，半点没有要闪躲的意思，“只当你有多少的实力，其实也不过如此啊。”
墨砚神色淡然如常，薄唇微启，只单单吐出一个字来：“破。”
只见方才还高高耸立在凝香身后的两根藤蔓，瞬间像是被雷击中似的，蔫巴巴地落到了地上，真像是两根枯萎了的藤条。
“什、什么？”
凝香没有料到有这一步，惊得瞬间花容失色：“你这卑鄙的人类对妾身的宝贝藤蔓做了什么！”
“我什么也没做，不过是你太弱了。”
墨砚不再废话，水幕霎时间在空中化作一把把利剑，齐齐地朝着凝香而去，势如破竹的架势划破长空，半点实力没有保存。
这一步把凝香逼得不得不朝着高处飞行闪躲，仅剩的一根主藤飞速地抽打着水剑。
两人很快缠斗在了半空，速度快得几乎无法用肉眼来识别。
“这个凝香的实力在什么位置？”
“用你们人类的衡量标准的话，应当是九阶巅峰。”冥蛇盯着在空中飞舞的藤蔓，咬牙道。
九阶巅峰？这么说来也是没有十阶的了。
连活了千年的老妖怪都没有这样的实力，这世上当真有人到达过那样的品阶吗？
不过那样的念头只出现了一瞬，就被云清儿给按回去了，现在才不是顾虑这事情的时候。
即便墨砚如今看起来和凝香打得不分上下，但时间拖得越久，对他就越是不利，若是又因着魔魂的关系陷入昏迷，只怕一切都晚了。
想着，云清儿运功调息，打算前去支援墨砚。
却听得冥蛇不屑一顾的冷笑：“你还是省省吧。就你这点小火星，还想伤着凝香，做梦吧。本座劝你老老实实地找个地方躲起来，兴许还能躲过一劫。”
“你让我丢下墨砚自己跑？”云清儿声音低沉，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怒火。
“是又如何？反正这小子又邪神的魔魂在，凝香也无法彻底让他灰飞烟灭，充其量到时候想想办法，看能不能再弄个结识点的人身把魂魄塞回去。”冥蛇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恐怖的话。
对他们这些活了千年的老怪物来说，什么肉身外貌、什么性格、什么记忆，这些根本都不重要，那不过是漫长岁月中微不足道的东西罢了。只要灵魂不死，重生之后还是同样的人。
云清儿一手扯着冥蛇的七寸，将他从自己的肩膀扯了出来：“现在给你两个选择，要么自己闭嘴回灵兽空间，要么等着被我烧成灰烬。”
无论是上一辈子，还是今生，她都没有将同伴丢下，自己独自逃跑的念头。更何况，墨砚还是为了救自己，才解开魔魂的封印，他压根就没想过之后会发生什么，到底要怎么办，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自己给救出去。如此这般，自己就更不能做出偷偷溜走这样龌龊的事情了。
不过就是这一瞬，缠斗的两人终于有了一点不一样的结果。
主藤直直地从墨砚的腹部刺穿了过去，这个位置极其危险，若是再往下几寸，只怕丹田就该破碎了，到时候，一身的修为毁于一旦不说，更是小命都不保。
鲜血顺着藤蔓流出。
云清儿的目光死死地落在这滴落的液体上，久久无法回神。明明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，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，可独独因着这一击而愣在了原地。
她机械地抬起手，摸上了挂在耳垂上的耳饰。
凝香猛地抽回主藤，看着墨砚吐出一口鲜血，这才满意地咧开嘴角：“鲜血！妾身真是许久没有闻到这般香甜的味道了。妾身定要问九尾大人讨一个赏赐，让大人将你的血肉赏赐给妾身，饱餐一顿！”
墨砚抬手擦去嘴角边的血渍，眼神在瞬间就变了，凌冽的寒芒叫人不敢直视：“你确定？”
凝香一愣，却忽得惨叫一声，只见沾染着墨砚鲜血的藤蔓像是被什么强酸腐蚀了一般，一点点枯萎、一点点化作灰烬，腐败的速度逐渐蔓延，竟是要吞噬整根藤蔓。
断尾自保的能力所有人都明白。
她也顾不上些许，聚力斩断了这根藤蔓的一半，瞬间，她张开口，吐出了一大口鲜血，方才强势的灵力以及威压被削弱了一大半。
这根主藤蔓是她的根基，也是她的本体，自行毁了大半，几乎是要了她半条命。
可是她又不得不这么做，她敢保证，若是叫那不知名的东西吞噬整根藤蔓，她自己也会被化作灰烬的。
她捂着自己的胸口，气喘吁吁又阴狠地盯着墨砚：“你、你的血到底是何妖异之物，到底如何……”
可不等她问完，就见漫天的火光朝着她扑面而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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