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，连笑笑坐在西屋炕上，看着容俨端来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给她洗脚。
“烫不烫？”
连笑笑摇摇头，习以为常地接受这种服侍，就如同曾经在天灵山那些灵兽妖兽伺候她一样。
“容俨。”
容俨抬头，宠溺一笑，“要叫哥哥。”
“我不是你妹妹。”
她不是那个连笑笑，即便同名，也不是一个人，她做不来那种模仿别人刻意讨好的举动。
她就是她，不是什么人什么物种的替代品。
她可以因为占据了原身的身体而施行做女儿的责任对李慧尽孝，但是其他人？
没这个待遇。
好歹是存在了上千年的灵芝精，连笑笑的骄傲是刻在经络里的。
“嗯。”
容俨点点头，似乎没听出连笑笑话中含义，帮她把脚擦干净后，把人抱起来，脱了外衣和裤子塞进被子里。
一系列动作丝毫不显生硬，反而透着仿若刻进骨子里的细腻温柔。
紧接着，容俨笑着揉了揉连笑笑的头。
“不是妹妹，笑笑长大了要给哥哥当新娘的，对吧？”
新娘？
连笑笑微怔，随后才想起这是原身经常说的玩笑话。
小小的人儿，因为对哥哥的亲昵和依赖，在听人说起新娘和新郎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后，便信誓旦旦说长大了要嫁给容俨做新娘。
可不就被人当成玩笑话嘛。
连笑笑的脑子里突然浮现了容俨穿着古朴新郎服，手捧一颗灵芝拜天地的画面，灵芝上还不知道被哪个该死的灵兽绑了朵大红花……
咦~~
身上一抖，双臂一层鸡皮疙瘩。
睡觉睡觉。
……
一夜好眠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容俨伴随着邻居家的鸡叫声醒来，先在连笑笑额头上亲了下，随后起床干活。
劈柴、打水、做饭，还顺带将昨个儿李慧和连笑笑脱下来的衣服洗了，动作麻利的很。
李慧已经可以下地，但却仍旧插不上手，被容俨赶回到东屋歇着。
自从丈夫过世后，这孩子就是这样，什么活儿都抢着干。
李慧笑着叹了口气，从身后的被橱里取出一个铁盒子，里面装着两张10块的，两张2块、一张1块和几张1毛的。
这些就是现在他们家全部的财产，被折的整整齐齐，铁盒的角落里还散着几个一分和五分的硬币。
她把容俨叫了进来，将二十块钱塞到他手上。
“后天学校就要开学了，一会儿你去找你李海叔，让他带你到镇上买个新书包，再买点儿笔啊本啊什么的。”
容俨攥着这二十块钱，心里异常酸涩，想了想，还是开了口。
“婶儿，我不想去上学了。”
双山村没有小学，上学要去镇上，来回路途远，只能住校，再加上学费和其他费用，即便钱没多少，对于本就没什么收入来源的李慧来说，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。
“胡闹！”
李慧少见地轻斥，把钱强塞进容俨的裤兜里。
她表情严肃道：“小俨，虽然你叫我婶儿，但我却是把你当儿子看的，虽然婶儿文化不高，但也懂得知识的重要性，你不上学，不学知识，难道将来要留在这山沟沟里面种地吗？”
李慧想起第一次和容俨外公见面的时候，那是一个很和善慈祥的老人，谈吐非凡，一看就不是一般人。
那样一个博学的老人的后代，肯定也会是个有大出息的。
若是被她给耽误了，岂不是大罪过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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